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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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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察了半晌,這蕭四禾一點反應都沒有,臉色蒼白,哪還是他平時那瀟灑風流的樣子。

喬姬已經給他擦了臉,這會兒沒那麽臟兮兮的了,下巴上原本幹涸的血跡也沒了,瞧著倒是幹凈了許多。

“我觀察了有一會兒了,一直都這樣,沒什麽反應。我覺得他這次比上次傷得重,那時雖是昏迷,不過一直在說胡話什麽的。但這次,他真一點反應都沒有。”喬姬坐在另一側,瞧著蕭四禾,一邊說道。

這人生命力頑強,那時明明大夫都說他重傷可能會傷及他的男性雄風,但誰想到他都挺過來了,可見這身體有多頑強。

可這會兒,真的把他拆開卸了他都不知道,瞧著也不免覺得他可憐。

雖這廝私生活混亂不是個好東西,但秦梔那句話說得對,人是感情動物,相處的時間久了,總是有感情的。

喬姬還算將蕭四禾當做朋友,所以她才會覺得於心不忍。

“一會兒再給他吃些藥,既然是經脈受損,那就是內傷。治療內傷的藥他們都隨身攜帶,就像女人出門必帶絲絹一樣,重要的隨身物品。”秦梔試探著拍了拍蕭四禾的臉,都發出了響聲,但他無所覺。

“我看行,多吃點兒,也就補回來了。”喬姬也認為如此,雖不懂醫,但這些道理也不難懂。

秦梔輕笑,“這個時候倒是可以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了,反正他也不知道。把狗屎塞進他嘴裏,他都沒反應。”

喬姬也忍不住笑起來,若是真有仇怨,這個時候定然狠狠地捉弄他一番。

“真是莫名的可憐,明明我不是那麽心軟的人。”喬姬將蓋在他身上的大氅又提了提,希望能保暖。

“你們這是社會主義兄弟情,正常。”秦梔輕笑,她瞧著蕭四禾這樣子也是可憐,他明明就不是這樣的人。

“可以吃飯了。”元極走過來,低聲道。那邊甲字衛在做飯,就地取材,無不是山林間的野物。

“這幾天的確沒怎麽吃東西,這會兒真覺得餓了。聞著味道也挺香的,蕭四禾,你餓不餓?”低頭看著蕭四禾,不過和他說話他也沒反應,根本就聽不見。

也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麽美夢呢,也興許是沈浸於一片混沌之中,連做夢都沒力氣。

“不然的話,往他嘴裏塞一些食物?”喬姬覺得,人還是得吃東西才行,不然哪有力氣。

“那就把他的牙掰掉,更好灌進去。”秦梔笑了一聲,給出主意。

“你們是嚇不醒他的,他重度昏迷,即便這經脈的損傷逐漸恢覆,也不知何時能醒來。”元極幾不可微的搖頭,蕭四禾傷的太重了。他進入殺陣找到他時,他已經在裏面待了多日了。

“讓別人守著吧,咱們去吃飯。這幾天風餐露宿,餓了就隨便填兩口。這會兒能吃到熱的了,走。”將喬姬拽起來,然後朝著那邊的火堆走了過去。

山間野物,沒什麽滋味兒,但好歹熟了,而且也是熱的。

吃進肚子裏,覺得這腸胃也舒服了。

看著那些跟隨元衛和蕭四禾一同進來的甲字衛天字衛,這段日子都受了不少苦,不過瞧著他們的狀態還不錯,最起碼比元極和蕭四禾要好得多。

元極把打開蓋子的水壺直接送到秦梔嘴邊,她順勢喝了一口,居然還是熱水。

扭頭看向他,秦梔不由笑,“咱們這也算是苦中作樂了。”

“不算苦。”最起碼,她現在也在這兒,就不苦了。

他這說話好聽的勁兒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,秦梔聽著就笑了起來,“好啊,覺得不算苦的話,那一會兒你繼續讓蕭四禾躺你大腿上睡覺。”‘情意綿綿’的,她還真從沒見過元極和誰這樣過。這忽然之間的,蕭四禾跑到他大腿上去睡覺了,弄得她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被綠了。

“讓他躺那兒吧,我的大腿,往後也不借給別人了。你呢,就別再別扭了。”這事兒她提過好幾次了,元極雖說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,但是她介意的話,那就不再有二就是了。

“沒事兒,你想借就借吧,反正是你的大腿,你說了算。”歪頭看著他,秦梔還挺大方。

“不是我的,是你的,你說了才算。”深吸口氣,元極這也算是求生欲強烈了,知道這個時候該挑揀什麽樣的話來說。

秦梔幾不可微的頜首,算是滿意了,這廝雖是身體虛弱了些,但腦子還是好使的。

填飽了肚子,秦梔和元極再次返回蕭四禾睡覺的地方。

他還是那個樣子,而剛剛甲字衛給他餵了些水,他倒是自主的咽下去了。

元極扣住他的脈門,試探了一下,“看來吃藥還是很有用的,之前我們隨身攜帶的藥都用光了,所以他也基本上沒吃什麽藥,就靠我輸功護住經脈。看來以後,就不用再給他輸功了。”

“那也是好事,也免得你身體受損。休息吧,叫他們也都休息下來,也不急這一時半刻的。”而且邊關戰事都停了,元極也無需再緊張外頭了。

“睡吧。”擡手將她攬過來,元極示意她躺自己懷裏。

“怎麽,這會兒是要將你的大腿借給我了麽?”倚靠著他,秦梔笑不可抑。他這大腿是真的結實,所以給別人枕,她心裏不痛快。

“都是你的,你說了算。”別說借給她一條大腿,就是把他當成床墊,他也無話可說。

“還挺大方。抱著我,有點冷。”環住他的腰,感受著他的體溫。這段時間,夜晚做夢她都會夢到這場景。他的體溫,他身上的氣味兒,以及他臂膀的力量,沒一個是她不想念的。

人似乎就是如此,若一直獨身一人倒也罷了,感受到了溫暖,就不能再孤獨了。否則,會寢食難安。

“睡吧。只不過,有件事得跟你說清楚。日後若再有這種事情,你不許再冒險了。這種情況,我也不是沒遇到過,自有應對之法,所以最後總能化險為夷。但你就不一樣了,這次若不是機緣巧合尋到了我們挖開的山洞,你根本就找不到我。最後,會被困死在這險山之中。”壓低了聲音,這件事從她來了之後元極就想說了。她膽子太大了,不怕死的那種。可是,他身在天機甲,做的是哪件都是極其危險的,日後,也免不了會遇到這種事情。

“別想著教訓我了,我又不是木頭做的,發生了事情,我自然會思考如何應對。再有這種事,我還是會找你的。那句話說得好,生要見人死要見屍,我不可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等著你自己從天上跳下來。”這事兒是想都別想,她自有主張。

“你倒是還挺有道理。這次你是準備充分進來,有人保護,所以沒受傷。若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兒、、、別瞪我。那就不缺胳膊不少腿兒,就是這頭發掉了,你心疼不心疼?”戳著她的額頭,元極小聲的訓斥著。

想了想,秦梔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,“那都是平穩下來之後再想的事情了,真兇險時也顧不上那些了。不然的話,你躺在我身上吧,趕緊睡覺。”免得總是嘮叨。這廝莫不是提前進入了更年期?

元極緩緩搖頭,用力的攬住她的身體,將披風也蓋在了她身上,“你睡吧。”她清瘦了許多,氣色也不是很好。但眼睛終歸是清澈的,瞧著還是很有活力的。

用力的圈住他的腰,秦梔轉臉貼著他的腹部,然後也閉上了眼睛。

呼吸之間都是他身上的氣味兒,真是無比的想念,即便屁股底下又涼又硬的,但心裏卻是舒坦無比。

元極低頭看著她像小貓一樣磨磨蹭蹭,他也不由得彎起薄唇,手順著蓋在她身上的披風空隙鉆了進去。

閉著的眼睛動了動,秦梔放置在他後腰的手立即扭住了他,警告他別亂動。

元極卻只是無聲的笑,手成功的鉆進了她的衣服裏,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,撫摸著她的身體。

依舊如此柔軟,只不過,原來很豐腴的一些地方卻好像小了許多。就說她是清瘦了,這麽上手一模,也就摸出來了。

秦梔閉目不語,他的手帶著一股熱氣,摸的她也跟著熱了起來。

而且,逐漸的,她也聽到了他開始加速的心跳,隔著胸膛,砰砰砰的,特別刺耳。

秦梔無法,只得手成拳的在他後腰懟了一下,讓他別再鬧了。所有人的耳朵都特別好使,他再這樣不控制自己,一會兒大家就都聽到了。

他不要面子,她還要呢。

又摸了兩把,元極才停了手。把手從她衣服裏抽出來,然後抱住,“睡吧。”這挑起火來,難受的還是他自己。

抱緊他的腰,秦梔緩緩地深吸口氣,睡覺。

這一覺,是近些日子以來她睡得最舒坦的了,多半都是心理原因,她自己清楚。

被困在公冶崢那裏時,她每晚也最多能睡兩個時辰而已。睡睡醒醒,噩夢不斷。

即便用被子把自己纏裹起來,也根本還是不行。

從此可見,這心理控制身體,連自我心理建設都沒有用。

待得醒來時,山洞深處的工程已經開始許久了,其實動靜很大,只不過她睡得太熟了,根本沒聽見。

“醒了?你這一覺睡得口水直流,看看我的衣服,都被你弄濕了。”元極輕聲的取笑,一邊輕拍她的後背。

“少胡說八道,我睡覺才不流口水呢。蕭四禾怎麽樣了?”坐起身,看向躺在那邊的蕭四禾,他好像還是那個樣子。

“剛剛喬姬餵他喝了些肉湯,他都咽下去了,情況好多了。”吃了那麽多藥,若是還沒能好轉,他可真要著急了。

“那看來情況不錯,你就別擔心了。只要能吃能喝,就好了一半了。我們此次進山帶了很多的藥,足夠他吃了。所以,你別著急,這挖山出去之事,慢慢來。”他昨天就說過,再往邊緣挖,會很危險的。

“的確得慢慢來,剛剛前方已經塌陷過一次了。”他們正在往地底下挖,可土質松軟,根本積聚不住。

“這就塌陷了?那還真得小心些。”站起身,秦梔拍了拍自己的裙子,在這山洞裏生活,時間久了還真成了野人了。

前方,多餘的人都跑出去運木材了,用那些較粗較高的木頭來支撐,的確是安全多了。

秦梔吃著東西,一邊去前頭參觀了一下,大概是因為人多吧,各個情緒都很不錯,幹勁十足。

若不是知道眼下是在挖逃生通道,還以為是在做什麽搭建巨型建築的樂事。

“這般瞧著,這離開蛇盤嶺也指日可待了。我還想著,實在不行我就用這山裏的動物去那邊緣的殺陣裏去轉轉,看來用不上了。”喬姬喝著熱水,一邊走到秦梔身邊,說道。

“我昨兒還想過,想去瞧瞧那殺陣呢。即便不進去,在邊緣瞧瞧也是好的。人進去了會被攻擊,但動物就是未知了。既然你也有此意,那我們去瞧瞧?”說起這個,秦梔的眼睛也亮了起來。

“咱們這也算是心有靈犀了,總是能想到一處去。必須得去看看,這西棠那麽多迷陣,那些動物都能過去,我就不信這殺陣能攔得住它們。”喬姬對動物還是很有信心的,尤其是蝙蝠,所有動物裏尋路最強的了。

秦梔點點頭,“待到了蛇盤嶺邊緣,咱們就去瞧瞧。”

這般挖山開路,速度倒是快了許多,不斷的運送木材進來,前方的路幾乎隔幾米就會有樹梁做支撐,瞧著格外的結實。、

這若是自己家挖地窖,也就是這種工程了,秦梔也是佩服這幫人,動手能力真強。

這路線始終都在向下,溫度也變得越來越低,地面滲出水來,泥濘不堪的。

蛇盤嶺的地形實在是古怪,在秦梔看來,這裏是生機勃勃,但只適合那些動植物之類的,人是不能生存的。

終於,接近了蛇盤嶺的邊緣,出去運木材的鷹機也瞧見了殺陣。這殺陣四周無迷陣,他們見識了一番,又原路退了回來,紛紛表示不能闖進去。

雖說他們經驗豐富,也闖過無數的迷陣,但這種殺陣卻是如論如何也不能隨意的闖進去。

當初蕭四禾敢往裏闖,也著實是勇氣可嘉。

殺陣就在眼前,秦梔和喬姬也動了要去看看的心思。元極倒是沒有阻攔,因為他也想看看那些動物進去之後會怎樣。它們是否會像人一樣被攻擊,還是說能在如此兇險之地尋到生路。

一同順著向上開啟的那山洞走了出去,這回朝外開的側洞不像前幾次那麽容易,不薄弱,也是挖了很久才挖通的。

從裏面出來,最先看到的就是綿綿細雨,還在下,這裏就像是被陰雲詛咒了一樣。

元極動手把她披風上的兜帽拎起來扣在她頭上,然後一手揪著她後背的披風,帶著她往邊緣的殺陣附近靠攏。

踏著先前鷹機開的路,地表堅硬,不用擔心會掉下去。

不過片刻,前方開路的鷹機停下了腳步,秦梔看過去,瞧見的卻和她之前想象的千差萬別,因為出現在眼前的除了荒草綠樹之外,居然矗立著一尊一尊的石像。

用石頭雕琢出來的,垂手而立,腦袋特別大,臉特別長。

眼珠子也大,表情沒有明顯的喜怒之色,一尊一尊,距離都不算太遠,被綿綿的細雨淋著,它們瞧著就滲著那麽一股詭異。

“咱們進山的時候,可沒瞧見這些玩意兒啊。”秦梔皺起眉頭,這太奇怪了。

“是啊,別說這石雕了,連較大的石頭都沒見到過。”喬姬點頭,正是如此。

“進來時看不見,但不代表出去時會看不到,這就是這殺陣的特別之處。公冶崢當時就在蛇盤嶺附近,不只是為布下這陣法,還故意透露自己的行蹤,所以才引得蕭四禾上了鉤。”準確來說,這就是公冶崢設下的陷阱,起初應當是為了引他前來,但那時秦梔生產,兒子又有些問題,所以他沒來邊關。反倒蕭四禾先進來了,之後才會這樣。

盯著那些石雕,數不勝數的,秦梔也面色微緊,這些玩意兒看起來真的很詭異。

布陣這些東西極其的深奧,之前大月宮的桃花林陣就出自公冶崢之手,沒想到他還能設下這樣的陣法來。如果他真是個擁有極大野心和欲望的人,怕是真的不好對付。

293、我來吃藥(一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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